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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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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空了麽?」

九號怔了怔,驚悚回頭,手上的煙灰都忘記彈了,被燙得「嘶」了一聲:「你怎麽在這兒?!」

「說來話長。」我邊拋接硬幣邊到他對面沙發坐下,感嘆了句,「這環境比我好多了,還有坐的地兒。」

他三兩下抽完雪茄,還是不敢置信:「是……有什麽發現或者變故嗎?」

「沒有。」我靠在沙發上,聳聳肩,「就是來陪您聊個天。」

九號:「……」

他笑了笑,半晌,重新點燃一根雪茄:「行吶,聊什麽?」

「聊聊第一個副本。」我看著他那矍鑠的眼,先做出交換,「我第一個關卡是大雪覆蓋的世界裏的無限列車,除了站臺、列車軌道,再沒有其他。」

我頓了頓,接著總結:「列車在不斷循環,同時資源也在不斷收縮。先是減少供暖時間,再是減少飲食供給,逼迫乘客陸續下車,或者自相殘殺。」

看九號並不意外的樣子,我饒有趣味:「你們呢?難道也差不多麽?」

九號若有所思:「大差不差。我是……進入了一直循環的某一天。2232 年的 11 月 12 日……我和整座小鎮的人,在這一天裏循環了 54 天,它開始收縮資源,供暖、飲食鏈和醫療設施逐漸癱瘓。小鎮居民卻沒幾個察覺到異樣,在接二連三死去。最後我好容易找到線索,破開一扇門出去的。」

他「哎」了聲:「難為我這一把老骨頭,還要拿著拐杖搗門。」

我思索開來。

和二十五號閑聊時,她也有提到過第一副本是豪華郵輪,航行在一望無際的海面。

游輪在不斷環行,直到她察覺不對捕獵下幾只海鷗,搜尋到線索,才得以離開。

這麽看來,第一個關卡,很有可能都是跳出某種重覆。

篩選出特定的選手,進入第二輪和之後的共同關卡。

就像是海選完畢,步入決賽。

我把發現和九號說了,他吐了口煙圈,清清嗓子:「這是不是意味著,我們這批人,和第一個副本裏頭的那些渾渾噩噩的人,哦你稱之為 NPC 對吧?是有差別的?」

3、

當然是有差別的。

甚至我懷疑一百三十七號都不是像我們一樣的人。

而是 NPC。

她早期的思維速度很慢,隨著副本的增加,在逐漸變得「聰明」。

不過直到現在,她還是很多事情跟不上我們的節奏。

但這些我不打算和九號說,只點頭:「應該是這樣。」

我在九號的空間裏停留了一天,後半段還聊了點哲學歷史。

看得出他對歷史頗為精通,典故什麽都信手拈來。

臨走前,穿著服帖三件套的老頭子「嘿」了聲,用雪茄煙點了點我:「我知道第二關的時候,你這小子看我不慣,因為我挑撥別人以身試險。可是我不明白的是……」

他嘿嘿一笑:「最後你怎麽還救我了呢?」

我不動聲色:「您想什麽呢?首先,我的皮制品還分給了其他人;其次,您是個老先生,所有人都挺敬重您的。」

「你也是看中了這點,對吧?但你不信我。或者說,三十二號,你不信任何人——」九號看了我片刻,一語中的,「就連和你第一關一起來的那倆小朋友,你也不完全信任。」

我無奈失笑,做出摸不著頭腦的樣子。

他也沒想要個肯定答案,將雪茄摁滅,緩緩道:「在現實裏,我絕對不想和你這種人打交道。但在這種游戲裏麽……合作愉快。」

我向外走的腳步一頓,側過頭,似笑非笑回他:

「合作愉快。」

4、

之後,我還去了其餘 37 個人空間,圍繞著「第一關卡」的不同性交流了一番。

也提到了點每個人各不相同的空間。

對於這點,大家的看法一致:這些零碎存在的物品,可能和我們現實生活的身份記憶相關。

……可就我一個人的空間白到虛無。

絕對不正常。

這點我暫時只告訴了馮蘭,他若有所思地道:「這是不是意味著,你的記憶或者身份,被抹去得比較幹凈?不像我們,還能稍微判斷出一點點。比如二十五號吧,她很有運動天賦,也有點醫療常識,或許是健身教練?」

我躺在草地上看著穹頂,幻想那裏有片藍天,回他:「誰知道呢?」

線索真的、真的太少了。

馮蘭的空間很清靜,綠草鮮花,還有兩本牛皮紙的硬殼英文書。

一本《莎士比亞》,一本《國富論》。

我來的時候,他正捧著《國富論》翻看,等我離開時,馮蘭將《莎士比亞》朝我一拋,道:「帶本書回去?否則也太無聊了吧?」

我斷然拒絕:「貿然跑出已經夠危險了。」

的確是冒險,我甚至不敢耽誤太多時間,和他們每個人簡單碰了一面,就回了自己那片白茫的世界。

盤腿靠著墻壁而坐,開始等待電子機械音的到來。

它這次同樣是突然響起,伴隨著古典音樂的合奏,鋼琴、大提琴、小提琴、貝斯、長笛、短笛……各式各樣的交響樂齊鳴,引出低沈的男低音獨唱。

這獨奏喑啞陰霾,讓人想起 18 世紀霧都倫敦昏黃的油燈裏,黎明前離開的冒著黑煙的輪渡。

也讓人想起窄小的石板小巷中,落下的炮火的灰塵。

緊接著電子音說道:「恭喜三十二號選手通過第五輪關卡,您可以選擇是否繼續游戲。」

「繼續。」

「好的。第三十二號,開啟第六輪關卡。」

5、

天空下了濃稠的小雨,淋在身上黏糊糊的。

稍微擡指一撚,能摸到雨點裏包裹的塵埃顆粒。

路邊的柵欄旁都是昏黃的馬蹄燈,裏面火焰撲哧跳動。

鐵柵欄裏,則是圓頂的弧形建築。建築由圓形石柱承托而起,彩色玻璃窗是尖頂的半圓形,很經典的古羅馬設計和哥特教堂風格。

總而言之,是一座偏西化風格的建築。

建築正前方,掛了塊巨大精致的方形鐵牌,寫了幾個粗筆畫的暗紅大字:

「愛影劇院」。

這次是劇院嗎?

我向柵欄裏走去,走向劇院大門。

看起來倒是高大嶄新,比上個副本的破舊灰敗好多了。

頂端還佇立著頭戴橄欖枝、賦予人靈感的繆斯女神像。

「比上個副本好多了」的念頭沒起多久,我腳步一頓,因為直到走進,我才發現這四個大字,竟然全都是幹涸的血手印組成。

而左右對稱的圓形立柱上,隱隱約約浮現出千萬張人臉,男女老少,面目模糊。

他們用沒有瞳孔的白眼珠註視著我,嘴裏發出齊聲的低吟:

「歡迎光臨愛影劇院,這裏有歌聲,有演出,當然,更有萬眾期待的戲劇!!!」

「您可以身臨其境,更可以更改劇本;您可以選擇當個觀眾,也可以去當個演員!!!」

「沒有比這更好的時代,這是希望之春,這是願望之都!!!」

「在這裏,每一個人都是夢想者,每一個人都是夢想本身!!!」

他們的低吟像極了飽含感情的歌調。

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,簡直想捂住耳朵躲過這種顫音的折磨。

倏地一道圓形燈光,不知從高處哪個角落,筆直地照向我,將我籠罩其間。

劇院的大門歡迎一般豁然打開,石柱上其中一張臉掙脫,只留下很細小的黏附,飄浮在空中游蕩過來,向我湊近,露出一個笑容:「歡迎光臨,客人,這是您的觀影憑證。」

說著,它伸出舌頭,吐出一個紅寶石徽章來。

寶石徽章在光束下熠熠生輝。

只是它出現在蠕動長舌的黏液裏。

我:「……」

我嘆了口氣,認命地拿過來,好在口袋裏有上個副本隨手抄走的醫用紗布,於是撕了一塊將寶石徽章擦拭幹凈。

切割精美的寶石徽章上,刻著四個字。

「童話世界」。

6、

走進去的時候,才發現他們已經到的七七八八。

一百三十七號見到我,興奮揮了揮手,喊道:「靈圖哥!這邊!給你占了個視野最好的中間座位!」

在她旁邊,是九號、二十五號和馮蘭,五十三號帶著他那幾個肌肉發達的兄弟,也都在附近的座位上落座。

還有上個副本被我拖累過一次的四十號,紮著丸子頭,在擦拭著眼鏡——

看上去像是賽前準備,充滿著緊張兮兮的儀式感。

我走過去,和他們緊挨著坐下。

一百三十七號湊了張臉過來,先是炫耀似的給我瞅了眼她透明的寶石,道:「我的,漂亮吧,哥你是什麽色的呀?大家刻的字一樣,但顏色好像不一樣。」

我攤開手:「紅的。」

她「哎」了聲:「好漂亮,火紅火紅的誒!我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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